第(3/3)页 她本是在笑的,却笑了两眼的泪花,忽而抬头,便见季明德笑温温站在不远处,她看的入迷,竟连他是何时进来的都不知道。 戏散台空,大红色的帷幔紧闭,穿过红木质的地板,铺着正红色毯子的戏台对面,黑漆云母石雕着岁寒三友的大屏风前,六柱晚字不断头的罗汉床上,端坐着白衣清雅,素着一张脸的宝如。 她依旧是圆润润的脸儿,眼中泪光滟滟,还不停的哽噎着。浮世一场夫妻,从生到死,似乎没什么意思,可又无比的有趣。 温眉秀致的男子两目灼灼,望着妻子:“你瞧司马光夫妻好不好?” 宝如连连点头,泪如雨落:“少年夫妻老来伴,执手相看两不厌,只要你不厌我,我此生此世,为你生儿育女,也绝不起什么疑心,只求你能像司马君实待妻那般待我。 我不要做什么贤妇,也不要给你主动纳妾,夫妻便是夫妻,司马君实能做到的,你也该做到。” 季明德长长嘘了口气,半躬着腰,笑出深深的酒窝:“若做不到,天打雷劈了我。” 外面的土匪们自然全都退了,待宝如自小楼里出来,大院中干干净净,连一根箭矢的残骸也无。 尹玉钊那顿亏算是白吃了,就算他小人到家,果真跑到宝如面前来告状,宝如又怎能信就趁着这么回子,季明德那般侮辱了一回尹玉钊? 这般想着,三个土匪跟在宝如身后,耀武扬威,笑了个开心。 王妃之死虽被压下,但长安坊间传闻依旧沸沸扬扬,许久未散。 宫中交泰殿,白太后轻轻挑着碗中的燕窝粥,望着窗外一轮明月。 宫里宫外对恃十年的那个女人终于先她而死。可不知为什么,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。 她打小儿就有个坏毛病,喜欢别人的好东西,比如别的姐妹的簪子,玉佩,抢过来玩几天,砸坏了,弄旧了,其实也就不新鲜了。可她就是这么个脾性,一辈子也改不了。 当初也是羡慕顾氏的丈夫生的俊朗,专情,而自己虽说因心狠手辣而稳后位,但终究李代烨太滥情,让她有苦说不出,才会没事儿便给顾氏点眼药。 顾氏和李代瑁闹的越僵,她就越高兴。 只可惜李代瑁不解风情,一辈子不曾正眼看过她一眼。至今日,李代瑁终于成了她心头剜不去,但也不敢触的一块旧伤疤。 他终究是高高山岭上那朵难以攀折的花朵,她生的太矮,穷此一生,也触不到了。非但触不到,他蔑视她,嘲笑她,手握大权,不肯放给她和她的孩子。 一袭白袍的尹玉钊进来了,腰带紧束,瘦削笔挺的身姿,跪时仿佛身体被撕裂一般,面容亦随之扭曲:“娘娘,这便是卓玛姑娘。” 白太后两眼顿时明亮,伸手,柔声道:“上来,叫哀家瞧瞧。” 尹玉钊身后是个纤姿楚楚的小姑娘,下巴格外的尖,两只圆圆的眼儿,面相很是娇美,学着尹玉钊的姿势跪了,却不说话,抿着唇只是笑。 白太后笑道:“琳夫人开粮仓,助兵器,是我们大魏皇廷的功臣,她的女儿,便封个郡主都不为过,怎么能叫季明德悄悄蒙起来不能见天日? 好孩子,说吧,你要什么?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