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零五章 命悬一弦(下)-《列国浮沉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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恍然间,刘璟记起了这种似曾相识的来处。
白发垂落,身形瘦削,这老者虽然弓背跛腿、面容枯朽,长眉与长须皆白,但他看向刘璟的眼神与一呼一吸间的气韵,似与坐在马车里与他道别的赵王别无二致——温润夹杂着几丝怜悯,漠然里又有几分可以寒暄的熟悉。
一瞬错愕过后,刘璟不禁暗嘲自己,居然还是对宋怀王这个所谓的“父王”耿耿于怀。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,其实是想把今日吐露的话全都说给他曾敬之盼之的父王吧……
老者转身走回竹帘后,刘璟打开手中的薄纸,上面写道——
“此命非彼命。彼命死,此命生。
然,此命若与彼命无二致,此命何存?彼命何亡?
老叟以为,命非骨肉所塑,非血亲所定,非旁人所议。
命者,心也。心之所虑,心之所悔,心之所愿,心之所恕,即为命。
君子彼命所虑所悔,皆可随彼命去。
君子此命所愿所恕,尽可同此命来。
既君王为枷锁,家国为桎梏,敢问君子止步于此何所眷?眷彼命之孤寡耶?眷彼命之郁苦耶?
今西赵富庶,东楚兵强,然夹宋于其中,挟九州百姓于其中,亦煎熬君子于其中,敢问君子煎熬于此何所眷?眷枷锁耶?眷桎梏耶?
若无宋,则君子无忧,赵楚无障,楚军吞赵,九州一统,天下太平。
故死彼命,弃王位,生此命,放宋国,方可见山长水阔,天道高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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