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之兆-《六宫粉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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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沉好笑地看着敬则则,她每从食盒里端出一碟小菜或者糕点就会“哇”的一声表示惊叹,虽然有夸张的成分,但叫人听着实在是高兴。
“给朕留点儿,朕也没吃。”沈沉见敬则则瞬间已经把三个三丁包给包圆了。
敬则则让了一个给皇帝,“我想吃烤肉,想吃八宝鸭,想吃驴肉丸子、奶汤蹄筋、红烧甲鱼裙边……”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其实都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,平时想吃就能吃到的,可现在这不是非常时么。
”谁让你把柜门钉住的,朕也是让你长长教训。”沈沉没好气地道,他也知道敬则则肯定是憋坏了。
“这教训我能记八百辈子。”敬则则恨恨地咬了一口枣泥糕,“你以后可不许再翻我的牌子,你要翻我就跟你急。”
沈沉被敬则则给逗得笑不停,走的时候还替她擦了擦嘴,“晚膳想吃什么,朕让内御膳房做了,晚上朕给你送过来。”
敬则则这会儿是饱暖思……她在皇帝耳边笑着嘀咕了几句,还没等皇帝反应,自己就笑得花枝招展了。
“叶公好龙!”沈沉放下手里的食盒,“来,现在就来,别光说不练,也别说朕吝啬,不给你吃。”
敬则则立刻收住笑容,将不肯走的皇帝推到衣柜门口,“晚上我要吃滑溜里脊、酱爆鸡丁,还有……干炸丸子!!!”
“朕不回乾元殿了。”沈沉作势要收拾人。
两人在衣柜门口痴缠了半晌这才分了开来。
打从敬则则去了皇陵之后,后宫的死水微微翻出涟漪时就只有皇帝去文玉宫探望四皇子的时候。
大约是心疼四皇子从此与大位绝缘,也不用再严苛要求他,沈沉对他这大子添了许多怜惜,几乎是每日不辍地都要到文玉宫看他。
四皇子还小,有些不大明白自己失去的是什么,却对父皇突如其来的关爱而欣喜不已。
他欣喜了,却有许多人不欢喜。
譬如祝太后就觉得皇帝是在浪费功夫,一个注定没什么用的皇子花那么多心思做什么,皇帝需要好好做的乃是把六皇子给养起来。
“哀家知道你心疼阿钰,可如今这事儿不出也出了,你如今膝下就三个得用的儿子了,这也太少了些,尤其是七皇子和八皇子都太小了。”祝太后有些替沈沉心忧,小孩子太小很容易就生病夭折,即便是皇家也保不住他们。
谁说不是呢?沈沉并不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,可他偏偏对那祸害轻易就许出了诺言,若是反悔的话,敬则则能把天掀了。
沈沉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。
”哀家也知道你最近心力憔悴,可开枝散叶也是大事。”
“儿子明白的。”沈沉道。
“那你去看看贵妃吧,她最近瘦了不少了,也顺便看看六哥儿、七哥儿,他们也是你的儿子。”祝太后道。她也不是非要维护祝新惠,但祝新惠好生养这一条就赢过了后宫所有人,加上又是自己的侄女儿,祝太后自然喜欢。
“还有那敬氏,你也不要怪哀家心狠,那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,你何苦在她身上浪费功夫。”祝太后道。在她眼里不会生孩子的女人那都是浪费粮食的人。
这也不能怪祝太后,她之所以能走到今天,完全就是靠她生了个好儿子的缘故。而她最讨厌的就是不生儿子也能跟她平起平坐的东太后。
沈沉基本是不反驳自己母后的,因为讲道理她不听。
”行了,别拉着脸了,你那宝贝疙瘩哀家难道连说一说都不行?”祝太后道。
沈沉就不解了,他自问对敬则则表面上已经努力做到不闻不问了,为何他母后就总是针对敬则则,连对傅青素都没这么较真的。
其实他那是不懂女人的直觉,当然也主要是敬则则生得就惹女人讨厌。家世好,容貌更绝,哪怕不能生孩子,可皇帝还是处处照看她,虽说不得宠,但日子过得也很滋润。这要再得宠,那谁能看得惯她?
因着祝太后发了话,沈沉自然得去一趟长乐宫。祝新惠真是瘦了不少,见皇帝来也做出一副怯怯的模样,将两个皇子都让乳母抱了出来。
沈沉逗了一会儿六皇子和七皇子,然后道:“六哥儿明年就四岁了,到时候就得给他开蒙了。”
祝新惠连连点头,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了,“臣妾一切都听皇上的。”要知道四皇子当时也是五岁才开蒙的。
“到时候你也别心疼他,严师才能出高徒。”沈沉道,“待选定了先生,朕让你也见一见。”
“多谢皇上。”祝新惠含情脉脉地看着皇帝,只觉得自己算是盼得云开见月圆了。
只可惜皇帝并没留宿,抬脚就去了柳缇衣的常安宫。虽说敬则则和卫官儿都搬回了自己原先的宫殿,但柳缇衣却还一直待在常安宫。
骤然听得皇帝要来,柳缇衣光是换衣裳就换了六套,最后才定下一套淡粉的。
“怎么没见小八?”沈沉道。
柳缇衣笑着道:“他正在喝奶呢,小孩子胃口好得紧,慢了片刻喂他他就要闹腾。”
沈沉点点头,待乳母把八皇子抱来时,他也逗了逗。这孩子眼睛很大,如今养得白白胖胖的,比刚出生时漂亮了许多,比祝新惠的六、七皇子都生得好些。这也不意外,毕竟柳缇衣本就是少见的美人。
只是沈沉看着八皇子却陷入了沉思。
孩子还小,如今几乎跟白纸一样,由不同的人养长大后的性子就完全不同。
沈沉的视线从八皇子的身上转到柳缇衣的身上,看得她有些心慌。
“皇上,臣妾身上时有什么不妥么?”柳缇衣问。
“都下去吧,把八皇子也抱下去,朕同柳嫔有话说。”沈沉吩咐道。
一时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,沈沉看了柳缇衣良久才启口。
谁也不知道这个晚上皇帝对柳嫔说了什么,只知道皇帝没有留宿,而他走后,柳嫔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不许任何人打扰。
沈沉到明光宫的时候已经很晚了,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丝灯光也无,他低低地唤了声“则则。”
沈沉低唤了两声,没有任何回应。他觉得有些奇怪,敬则则如今是不能出明光宫的,一般这等时候她知道自己要来也不会出屋子,今夜却不知去了哪儿。
沈沉从西梢间开的角门去了练功房,敬则则不在。他把整个明光宫都走了一遍,却都不见敬则则,连龚铁兰、王子义也都不在。
然后他才看到明光宫的大门是打开的,被风吹得“咔嚓”作响。沈沉快步走到门边,还没打开门,那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,敬则则被福寿宫的太监从外抬了进来,身上覆着白布,风一吹便露出了一张惨白无人色的脸来。
“则则!”沈沉大叫了一声从梦中惊醒坐起,不停地喘着气,额头全是冷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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